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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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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箹擰眉看著自己被擦拭到每個角落的手指, 總覺得哪裏不對,偏偏宗孑說的堂堂正正,冠冕堂皇, 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
“這才叫擦手!”

宗孑捏著孟箹的手反覆翻看,觸到她略有薄繭的指腹, 想起以前兩人在一起時,他總喜歡抓著她的手入睡, 摩挲著她的指腹, 不知道那是什麽習慣,總覺得那樣會特別安心。

孟箹抽回手,奇怪的瞪了一眼宗孑,轉身進了廚房。

宗孑自然而然尾|隨而入,見孟箹準備淘米煮飯,宗孑問:

“晚上準備吃什麽?”

聖醫宮的飯堂關了,得要年後才會再開, 這段時間留守的弟子可以去主峰上一個小些的飯堂用飯,只不過那飯堂中時常會偶遇各個長老, 因此大多數弟子都會選擇自行解決。

很顯然孟箹也是這樣。

“粥。”孟箹瞥了一眼仍舊在此徘徊的宗孑,淡淡然回道。

“粥?”宗孑道:“你就給孩子吃這個?他正長身體呢。”

孟箹不耐煩的瞥向他, 並不理會, 兀自把淘好的米倒入鍋中, 加水蓋鍋蓋。

“餵, 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點?我這跟你說話呢。”宗孑雙手抱胸跟著孟箹來到竈膛後頭, 看著孟箹用打火石點柴火。

笨拙的將兩塊打火石搓了二十多下, 才勉強燒著了引火稻草,孟箹面上一喜,這是這些天來,她打火最順利的一次了,趕忙將稻草塞進鍋堂下面,往裏添柴火,誰知道柴火添的太急,鍋堂裏的火還沒升起來就熄了。

“哈,熄了。”

孟箹原本重新點火,誰料宗孑在一旁說風涼話,孟箹猛地起身指著廚房大門,道:

“你看夠了沒有?不是要遛彎兒嗎?去啊!”

宗孑剛才為了掩飾自己是特意來看她的事情,隨口胡扯了一個‘遛彎兒’的理由。

“我就看看,至於發這麽大脾氣嗎?”宗孑一楞,轉念笑道:“你是怕我留下來,看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吧?真是的,你那笨手笨腳的樣子,我見的還少嗎?”

還是那句話,孟箹在醫道上的天賦無人能及,但與之相對的是,她在生活上的廢柴程度更是無人能及。

孟箹一把扔了手中柴火:“滾出去!”

宗孑存心找她的茬兒,怎會如她的願,雙手抱胸,幹脆倚靠在櫥櫃之上,一副無賴的樣子。

“就不滾。你奈我何?”

在宗孑幼稚的挑釁之下,孟箹沒跟他客氣,直接上手,用盡全力推著宗孑的後背,將他推出了廚房,宗孑一路哀嚎著喊疼。

“餵餵餵,我後面有傷!住手啊餵。”宗孑控訴,其實也沒有疼到難以忍受,只是故意在孟箹面前喊的大聲了些。

孟箹將人推出去:“有傷就回去養傷!”

宗孑眉心一動,看著像是跟孟箹眼神對峙的時候,背後暗自使力,把已經初步愈合的傷口生生擠裂開來,感覺那處有些許溫熱濕潤之感,算上溢出衣服外的時間後,宗孑才一副‘虛弱’的樣子,單手撐在水缸缸沿上,仿佛如果不撐著的話,他整個人可能隨時倒下一般。

“就算我是個陌生人,你也不能這麽對待一個病患吧?更何況,你我還不是陌生人,你有必要對我這麽無情,對我下狠手,是巴不得我去死嗎?”

宗孑完全抓住了‘虛弱’的精髓,最妙的是他那有氣無力的神態,讓孟箹一度恍然,覺得眼前這人好像真的病入膏肓,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。

“我,怎麽你了?”孟箹靈魂深處都寫著不明白,她就很正常的推了一下宗孑,怎麽就成了無情的人?

宗孑一臉受到極大傷害的樣子,緩緩轉過身去,經過這一會兒的滲透,他幾乎可以保證,血已經滲透出外衣了。

果然,孟箹看見他後背鮮紅一片時頓時就懵了。

“怎麽,這麽嚴重?”孟箹不解,她之前看過他傷口,好像沒這麽嚴重吧。

宗孑毫不心虛,說道:

“你以為呢?無極淵是什麽地方?那只妖獸的靈力極高,我生生受了他傾盡全力的一下,差點連命都沒了。”宗孑撐著水缸的身體越發低垂,聲音也越來越低:

“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,不奢望你能謝我,但至少你也別害我呀。”

孟箹見他身子低垂,表情十分痛苦,再加上背後明晃晃的鮮血總不假,趕忙上前扶住宗孑,而宗孑也順勢將身子的重力很快從水缸上移動到孟箹肩上,壓的孟箹差點一個趔趄。

“去那邊坐著,我給你看下傷口。”

孟箹艱難的扶著一座山般的人往屋裏走去。孟星河看見宗孑背後的血嚇了一跳,宗孑見狀對他擺擺手:“沒事沒事,我傷口裂了,你娘給我看下。”

孟星河俊秀的眉峰微微蹙起,死死盯著那個眼角明顯帶著笑意的男人架在他娘肩膀上進了屋。

孟箹用盡全力把宗孑扶進了屋子,讓他坐在中堂的一張藤椅上,三兩下解開宗孑的腰帶,掛在扶手上,伸手就要去解宗孑的衣裳繩結,宗孑見她有憂慮之色,突然心虛起來,主動說道:

“自己來,自己來。”

解開繩結,宗孑還自覺的將自己外衫和內衫全都敞開,從衣服裏抽出一條手臂,側過身去,讓孟箹看他後背的傷口。

背上的衣服都已經被血染紅了,最裏面的一層繃帶可想而知,鮮紅一片。

孟箹從裏屋取出藥箱,將宗孑身上的繃帶直接剪掉,露|出後背上的傷口。

宗孑盡管背著身,但依舊能感覺到孟箹的靠近,她手劃過的地方有種莫名的舒適感,就連孟箹給他清洗傷口時的疼痛,宗孑都十分受用,人突然就變得嬌氣起來:

“哎呀……疼~”

“……”

如果是個柔弱的少女,發出這麽嬌氣的聲音孟箹還能接受,可這種聲音是在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口中出現,那就很可怕了。

孟箹手一抖,通體惡寒。

“哎呀……都說了疼~你輕點兒嘛~”宗孑越玩越來勁,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合適。

孟箹一個激靈,實在受不了,一把摔了手裏的幹凈繃帶,未免自己被惡心死,孟箹決定趕緊離開這個孽障。

宗孑見狀,不敢再鬧,下意識伸過長臂,勾著孟箹盈盈一握的細腰一抱,把人又給抱了回來,重新把繃帶送到她手上,尷尬道:

“我,忍著,你繼續。”

孟箹:……

沒了那令人全身雞皮疙瘩冒出來的嬌弱喊聲,清洗血跡和上藥的過程十分順利,接下來就是纏繃帶,從胸前繞到後背,前前後後需要纏繞至少七八圈,孟箹本就是做這個的,所以倒覺得沒什麽,很自然的從宗孑後面環繞到他胸前纏繃帶,可宗孑就有點難熬了。

尤其是當孟箹圈住他的時候,呼吸幾乎就在他的耳旁,宗孑忍不住轉頭看去,正巧孟箹也向他看來,四目相對,宗孑覺得時間仿佛都靜止了,他們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彼此,孟箹的唇離他不過一掌之距,宗孑鬼使神差的便貼了過去,眼看就要貼上了,突如其來的‘啪’的一個巴掌,結結實實的把他臉打偏到一旁……

這女人簡直!

宗孑捂著被打的臉,想跟孟箹辯駁幾句,被孟箹掃來一記冰冷淩厲的眼刀嚇退:

“咳咳。”尷尬的幹咳兩聲,宗孑捂著臉,鎮定心神,不敢再生旖念。

孟箹纏好了繃帶便默不作聲,頭也不擡的收拾藥箱,宗孑則規規矩矩的穿好衣服,掛在藤椅扶手上的腰帶滑落到地上,宗孑看向孟箹,站起身來指了指後背,表示自己背上有傷不能彎腰,孟箹只得幫他撿起來,腰帶遞過去他卻是不接,而是張開雙手,一副等著孟箹給他系腰帶的大爺模樣。

然而大爺理所當然的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孟箹主動幫他,瞥過去一眼,對上孟箹的死亡凝視,宗孑心裏又是一咯噔,灰溜溜的放下雙手,識相接過腰帶,陪笑道:

“自己來,自己來。哈哈……哈。”

孟箹不再管他,把藥箱收好以後就要再入廚房,被腰帶系了一半就追出來的宗孑拉住衣袖,在孟箹發怒之前,宗孑趕緊說道:

“別煮粥了。你幫我處理傷口,為表謝意,我帶你們娘兒倆下山吃飯去。”

孟箹抽回自己的衣袖,冷然拒絕:“不必。”

宗孑繞過她,快她一步攔在廚房門口,勸說:“別急著拒絕,今兒可是小年夜,你不說做山珍海味出來,還讓孩子跟著你喝粥,覺得合適嗎?”

宗孑吸取教訓,終於找到了最佳勸說孟箹的方法,果然把邀請放到孩子身上,孟箹就沒那麽抗拒了。

“星河,你想不想吃好吃的?”宗孑改變策略,轉而進攻孟星河。

小孩子嘛,成天跟著孟箹在山上過苦行僧的日子,怎麽可能受得了,只要星河答應了,也就不怕孟箹不答應了。

宗孑心裏的小九九打的劈啪作響,然而現實卻是——

孟星河一眼看穿他的套路,冷靜拒絕:

“不想。”

宗孑被噎了一口,發出一陣略顯尷尬的笑聲:“哈哈哈,這孩子……肯定是不好意思了。”

孟箹斂眸,問孟星河:“真不想?”

孟星河點頭:“嗯。”

孟箹看著兒子半晌沒說話。

對於這孩子半點不配合的姿態,宗孑有些絕望,正想換一套說辭繼續勸說孟箹,卻聽孟箹轉頭道:

“我去換衣服。”

宗孑:“……??!!”

什麽情況!

別說宗孑不懂,孟星河也不懂了。

追著孟箹到房門外,孟箹要換衣服,便把他關在門外,孟星河隔著門問孟箹:“娘,我說的是不想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孟箹在房間裏回道。

孟星河一頭霧水,你知道?你知道還答應?

孟箹很快換好衣服出來,見孟星河還在門外等候,無論身量和體貌都看起來比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要瘦小,卻比這麽大的孩子想的多,孟箹很心疼。

孟箹牽起孟星河的手出門,宗孑等候在外,不過孟箹回房間換衣服的時間,他居然已經瞬行回去,把他那身染血的衣裳換掉了!並且還能迅速趕來等孟箹,也是厲害。

聽見動靜就回身來到孟箹他們身前,一把抱過孟星河,回首對孟箹說:

“走吧。”

**

聖醫宮的山腳下便是千燈鎮,以家家戶戶做花燈聞名,平日裏就算不是年節時,鎮上也到處掛著花燈。今天是小年,鎮上更是花燈林立,熱鬧璀璨。

宗孑領著孟箹和孟星河去了千燈鎮上最豪華的酒樓,點了一桌子菜,他還記得孟箹喜歡吃魚,於是,二十道菜,他點了五條魚,兩條清蒸,一條紅燒,一條煎煮,還有一條煨湯,正因如此,小二上菜的時候,都問他們是不是從江邊來的客人,這麽喜歡吃魚。

孟箹看著桌上泛濫成災的魚,心情覆雜。

“看著我幹嘛,吃啊。”宗孑夾了好幾塊魚肚子上最肥的肉,放到孟箹面前的碗裏。

孟箹沒說什麽,把那碗遞到孟星河面前,孟星河搖頭:“不要,有刺。”

孟箹聞言,把魚肉端回來,然後用筷子和勺子仔仔細細的把為數不多的魚刺全都挑了出來,再送過去:“沒刺了。”

孟星河卻不信:“魚怎麽可能沒刺。”

“都挑幹凈了。你吃一口試試。”孟箹耐著性子哄。

孟星河卻還是那副不稀罕的樣子,看的一旁宗孑火氣直冒,從孟箹手裏搶過魚碗,直接拍到孟星河面前,不由分說道:

“你幾歲了,還要你娘伺候你吃飯!愛吃不吃!”宗孑訓完孟星河,又對孟箹說:“你也是,能不能別總慣著他,慈母多敗兒這話你沒聽說過嗎?毛病就是給慣出來的!”

孟箹和孟星河全都用一副很驚訝的目光看著宗孑,宗孑毫不畏懼:

“看什麽看?我說錯了嗎?這麽大孩子,有手有腳,自己吃個飯就難死他了?”

孟箹被宗孑這波義憤填膺的說辭弄懵了,還沒來得及反應,就見孟星河‘啪’的一聲就把筷子摔在桌上,雙手抱胸,一副老子不爽,你看著辦的樣子。

孟箹無奈替孟星河拿起筷子:“好了好了,不想吃魚就不吃了,那吃點其他的好不好?”

孟星河交叉著兩條小胳膊,傲嬌的別過腦袋,表示自己還在生氣。孟箹見狀還想再哄,手上的筷子又被宗孑搶過去,拍在孟星河面前,再把孟箹的筷子塞到她手裏,順便給她塞了只飯碗,故意道:

“還是那句話,你愛吃不吃。誰也不會伺候你!”

說完之後,宗孑又對孟箹發出警告:“你這麽瞪著我,是想我餵你嗎?也不是不可以,要嗎?”

孟箹:……

沒理會他,孟箹看著鬧別扭的孟星河,正要開口,就覺得口中被塞進了一塊小酥肉,宗孑順便給孟箹遞去一抹‘信我’的目光。

對於孟星河的脾氣,孟箹是想管教的,但一直都不得法門,每回管教之後,迎來的要麽是星河的更加反抗,要麽就是氣的他病發,總之,沒一次成功過。

孟箹為此也很頭疼。

腦中想著這些,孟箹幹脆低頭吃飯,宗孑見她妥協,便得以的在旁看準時機為她夾菜,務必要讓孟箹的手和嘴都忙的不停。

他們這邊和諧平靜的吃飯,那邊氣鼓鼓側著身子慪氣的孟星河漸漸的坐不住了,尤其桌上飯菜的香味時不時的鉆進他的鼻子,讓飲食素來寡淡的他暗自垂涎不已,只是礙於‘正在生氣’的面子,不得不假裝成毫不在意,我一點也不想吃的樣子。

“冰糖牛乳羹,兩碗來咯。”

小二知道這桌是大主顧,上菜都顯得更加熱情。

宗孑把一碗遞到孟箹面前,孟箹搖頭:“太甜了,我不吃。”

孟箹不喜歡吃甜的,宗孑知道,故意送到她面前,一邊用勺子攪動碗裏濃稠的牛乳羹,一邊說道:

“你嘗一口嘛,這牛乳羹味道特別好,又香又甜,裏面還有葡萄幹,蜜豆和蜜棗,哇,太香了。”

孟箹嫌棄的看著表情十分誇張的宗孑,覺得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,宗孑對她使了個眼色,孟箹才反應過來,往旁邊身子似乎開始動搖的孟星河看去,配合宗孑張口喝了一口他餵到嘴邊的牛乳羹,咽下後說道:

“嗯,味道真不錯。好甜呢。”

孟星河到底是孩子,哪裏受得了兩個人的當面誘|惑,已經忍不住開始吞咽口水了。

孟箹再接再厲說道:“我記得星河喜歡吃甜的。星河,吃一口吧,特別好吃。”

親媽到底是親媽,關鍵時刻還是要給兒子臺階下的。

孟星河受了半晌冷遇,心中的氣也稍稍憋下了些,只靠著些傲氣維持,現在聽見孟箹的話,也明白自己就算繼續慪氣也沒有任何意義。

自從這個粽子出現之後,他娘就變了,從前凡事都以他為先,只要稍微鬧一鬧,她就妥協了,然而今天,自己獨個兒憋悶這麽久,她居然能若無其事跟粽子在一旁親親熱熱的吃飯。

既然他鬧了沒有意義,那他還鬧了幹什麽呢?平白餓著自己的肚子。

乖乖轉過身子,一眼就看到了那碗熱氣騰騰的牛乳羹,孟星河往宗孑看去一眼,宗孑主動把手邊的另一碗牛乳羹放到孟星河面前,順便給他拿了只調羹。

孟星河生了一晚上氣,也餓了一晚上,現在肚子高唱空城計,再也顧不得什麽裏子面子,自己動手拿勺子挖濃稠的牛乳羹吃。

孟箹見他肯吃飯了,懸著的心終於放下,宗孑又遞了一勺牛乳羹來,孟箹果斷搖頭,剛吃的那口甜膩膩的感覺還沒從喉嚨口消失呢,可不想再嘗第二口了。

宗孑知她不喜食甜,但他很喜歡,就著孟箹用過的勺子,兀自吃了起來,孟箹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埋頭吃牛乳羹的樣子,莫名覺得十分相似,腦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,但很快便被她摒棄,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。

被宗孑‘調|教’了一番後,接下來吃飯的時候,孟星河的表現就好太多了,不僅全程自己動手,連他剛才嫌棄的魚也吃了好幾塊,但最愛的還是那牛乳羹,宗孑見他意猶未盡,幹脆又給他點了兩碗,孟星河嗜甜如命,居然全都吃完,吃到後面孟箹都擔心他會不會吃壞肚子。

吃完飯以後,三人走出酒樓,此時已是夜幕降臨,華燈初上,酒樓外面的街上掛滿了各色花燈,亮如白晝。街上仍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,鎮上的花燈鋪子承攬了周圍二十裏的所有花燈售賣。

酒樓旁邊就有幾個攤位,孟星河被那攤位上的風車花燈吸引了目光。

宗孑見狀,對孟箹道:“時間尚早,帶他逛逛再回去?”

孟星河仰頭看向孟箹,等待孟箹做決定,孟箹問孟星河:“你想要燈啊?”

孟星河收回目光,沒有說話。

“好了,走吧。有什麽猶豫的。”宗孑說完,便主動往那花燈攤位走去,拿起孟星河看上的風車花燈,直接付錢買了下來,遞到孟星河面前,孟星河不願伸手,宗孑無奈,主動給他塞到手裏。

孟星河盡管表面上沒什麽特別表情,但從他捏著花燈燈桿不放,時不時低頭看燈的樣子來看,心裏應該還挺喜歡的。

孟星河提著花燈在前面走,宗孑和孟箹在後頭跟著,宗孑忽然說道:

“你當年要是要願意給我生個孩子,只怕也有他這麽大了。”

孟箹瞥了瞥他,警告他最好終止這個話題,宗孑渾然不覺,繼續說道:“不過我也明白,就算你生了,我可能也不會是個合格的父親……這麽一想,你不生是對的。”

孟箹聽他提起這些,恍然了一陣,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,便想追上星河,誰知一擡頭發現,剛才還在他們倆前面走的星河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。

“星河——”孟箹大驚失色,趕忙大聲喊道。

只是夜市中人流如織,她的喊聲並沒什麽用,宗孑也嚇了一跳,不等孟箹吩咐,就主動從掌中悄然飛出金翅雀,鉆進周圍人群中。

“別著急,不會走遠的。”

宗孑一邊用靈力感知,一邊安撫焦急的孟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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